为了调整备考期间的情绪,打算记录每日随笔日记。随写随传随删。

2025年5月28日

上周准备了一项选拔,临近中午公布结果,落选。不一定是坏事,明年再尝试努力,这样的事情确实是要慎重的。

午休起来发觉腹部隐痛,果然是来了例假。吃布洛芬,躺床上,对着床帘顶部眨巴眼睛。

半死不活的状态,撑着处理了几项事务。蜷缩,看关于巩俐的演员解说。这还是第一次。

九儿,颂莲,菊豆,家珍,菊仙,秋香,紫夫人……如此多的经典角色,竟都是她饰演。原来她被称为第一代谋女郎。

多年之前看《霸王别姬》《少年汉尼拔》《中国匣》,就总是被她吸引,但却一次都没有升起探究的念头,前些日子读李碧华的原作,才去重温了《霸王别姬》,深深迷恋上菊仙。

啊,好想去恶补。

先读原作,再看电影。

最想先看的是严歌苓的《陆犯焉识》《金陵十三钗》(这部巩俐没有参演),然后是苏童的《妻妾成群》;影片,就先补《归来》《艺伎回忆录》,然后是《活着》《风月》《大红灯笼高高挂》。

啊,用玩笑话讲,就是有种发现四大名著都出自一人之手的恍惚感。果然对演艺知识了解甚少。

好,转换一下话题。

想玩bf1,想画萨尼和突击,想看《kingdom of heaven》,想写蝶毒后记,想读佛朗索瓦莫里亚克,想读王阳明,想画纳尔齐斯和歌尔德蒙,想剪灯诱……

忍耐。

从高一到现在,每年这时候都会听到少恭翻唱的《夏天的风》,真是让人捂脸埋头挡住笑的歌。

忍耐。忍耐。去干活。起码这样有一些盼头(^o^)/~

【打tag的时候发现前面的周记tag全都打成每周乳制品了,笑晕倒了。

我爱乳制品。定期的书写也算是一种喝牛奶式的充能吧,将错就错不改了哈哈哈哈哈。】

2025年5月29日

除了运动系统和心血管系统,其他五门课程都有学习。

上课,看到同学拿着我整合修订的笔记复习,第一反应是羞涩。认为自己做的还不够好,早知道应该再更加精心审核缩减一番的。好难为情。换个视角,如果我不做这件事情,或许一些朋友还需要辛苦翻找26个PPT逐个学习呢。没有达到满分,但及格的基本作用还是起到了。不要多纠结。

学习知识,从一张白纸,然后灌输大量信息,达到自信之巅,而后考察自检,发觉漏洞和混淆之处,回归低谷,接着学习,上升,下降,最终所掌握的程度达到一个相对客观的均线上,整体是上升前进的。(有点类似阻尼简谐振荡的图像形状)

读了1h的书,莫利亚克的《给麻风病人的吻》,再次感叹,他真的很擅长写阴湿卑微的心理自述,赤裸晃眼。世俗的圣餐,神明自以为是的悲悯。太美味了。

他每次都佯装熟睡,于是她起身亲吻他——那是从前圣人们给麻风病人的吻。至于麻风病人感到圣人对着自己身体溃烂的地方喘息时是否会觉得幸福,无人知晓。

可是,夏多勃里昂为了一次爱抚而不顾来世的救赎时,是否为此犹豫过?巴尔贝·多尔维利曾多少次为了一个吻而背叛弥赛亚?他们的胜利难道不正由于背叛了他们的神?

雨从上午开始下。仍旧没有打伞的习惯,所以淋得湿漉漉。

太克制了,软绵绵的雨幕,不痛不痒,只是闷和意犹未尽。如果是短暂的倾盆大雨,我会直接脱下外套鞋子,在风雨里跑。

2025年5月30日

白天复习了呼吸、中医、伦理三门课程,晚上和友人外出。

读完了《给麻风病人的吻》,让·贝鲁哀尔死于肺结核,他的妻子守着遗产,在怀抱一株瘦骨嶙峋的橡树时时意识到,这种忠贞将是余生唯一的荣耀。与《蛇结》的主人公有一定相似,都是万贯家财、地位显赫却在婚姻中感到自卑的男人,他们瘦小、丑陋、敏感、神经质,内心的情感阴沉而真实。让的爱,太痛苦。

不知为何,阅读之后,让我对婚姻的态度更加复杂。人性中的卑劣和光辉,在两个个体间的碰撞,并且是此生近乎唯一,一定会有非常多的可能。

据说莫里亚克的写作受纪德影响很大,我去读了《窄门》。这是开头。

我在这“故事”里不遗余力地活过,倾尽了所有德行,所以仅仅将回忆记录下来。往事断断续续,支离破碎,但我不打算靠虚构事实连通补缀,这种修饰铺陈,会浇灭讲述的热忱,最后一丝意趣也化为乌有。

说来好笑,日记应当是很私人的文字,但人书写时,总假想未来会有人来窥探,所以遮遮掩掩,粉饰涂抹。我也会这样顾虑,内心深处,曾无比渴望被见证。我以前对此感到羞愧,现在达到平衡,坦然应之,这是我的一部分。

《蛇结》

保持自信不是我们一个人便能办到的事儿。我们需要有人见证我们的能力:得有人替我们计数,替我们打分,得有人在颁奖日为我们加冕。

写得不流畅了,今日就此搁笔吧。

快复习,希望端午结束前能去打一把bf1。

(附ttsx小笑话一则:大叶性肺炎——肺炎链球菌——常见于青壮年——免疫力下降如淋雨、失恋、考研等情景)

2025年5月31日

今天久违地体会到一种欣喜,一种平静的力量感。

或许是因为获得了正向反馈,读到了深刻的句子,听到了动听的音乐,和家人见面。许多件事情叠加,这才有了这份快乐。我印象里,以前似乎每天都处于这种情绪里,那时候却以为是寻常。

今天复习任务完成的还可以。

对中国近代史,我阅读得没有二战历史那么多,只偶尔读些以之为背景的文学边角料。

但不可否认的是,只要我一读,我就能从中引发无限的思考,汲取无限的力量。

思考源于审慎批判,力量源自情感共鸣。

斗争,失败,再斗争,再失败,再斗争,积一百零九年的经验,积几百次大小斗争的经验,军事的和政治的、经济的和文化的、流血的和不流血的经验,方才获得今天这样的基本上的成功。

斗争,失败,再斗争,再失败,再斗争,直至胜利——这就是人民的逻辑,他们也是决不会违背这个逻辑的。这是马克思主义的又一条定律。

这是今天读的教员文章里面的句子,从情感角度,我被群体的韧性打动,对现实的挫折能一笑而过——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从理性角度,其实有非常多的思考。

我阅读的第一本政治经济学著作是卡尔·马克思的《资本论》,第一本社会学著作是马克思·韦伯的《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除此之外,我几乎没有接触其他任何学派的观点,政经观念没有体系可言。

一位信奉自由保守主义的前辈,钟爱米赛斯、波普尔和伯克。晚上时,他针对“逻辑”和“斗争”发表了自己的观点,我相当惶恐。坦白讲,我是第一次了解这些学者,所以去简单查了一些资料。米赛斯是激进的自由市场经济倡导者,波普尔是批判理性主义哲学家,而伯克是现代保守主义奠基人(批判法国大革命)。

目前还是像复读机一样,没有形成自己的价值判断。唯一确定的是,我喜欢这种多元的碰撞,我期待平和的沟通,这让我对世界运行的逻辑产生兴趣。

快点考完试,我要读书。

2025年6月1日

近期不要关注热点新闻了,随便探究一个话题都让人心神俱疲的。性别对立,阶级对立,各种谩骂攻讦声讨,情绪宣泄,焦虑传播……向内求,非必要,不关注社交媒体。

写不下去了,想吐,焦虑2小时后和8公里外的事情真的是大忌,需要寻找一些方式充能。

想吐,恶心,恶心,恶心。太荒诞了,想吐。

现在停止思考,深呼吸5次,然后去学习专业课程吧,亲爱的。

2025年6月2日

在某一个阶段之后,我发现我看待世界的方式发生了改变。

我为什么感到恶心,因为我发现人与人之间无法近距离交流,网络让人产生平等对话的假想,事实上,一个人和另一个人,一群人和另一群人,在无垠的平原上,是彼此分立的茧。从窗口向外望,看到的是自己想看到的东西。挣扎啊,撕咬啊,怒骂啊,声音只回荡在一方区域,哪怕你走出去来到平原上,看到的也只是他人残留的丝线——很难持久、深入、全面地思索他者的立场、动机,而后进行价值判断。

我感到恶心,因为我发现,这局限的声音影响力又是如此巨大,足以让一个空瓶子被轻易灌满。

此时需要的是公开的探讨和辩论,需要的是“权威”的定性与引导,而不是在只讲情绪不讲逻辑的声讨中被当枪使。

我感到恶心,如果这样尖锐的批判、低俗的语言可以在你安全的茧房里肆无忌惮地传播,你为什么走出去,和那些你不满的人直接对线?不会争出高下对错,因为每个人只是自己的立场辩护,但你至少要清楚对立面的逻辑。

我感到恶心,小孩子们会觉得世界如此黑暗、堕落、一滩污浊,对一类事物失望,或者轻易加入一个阵营。

我感到恶心,我能做些什么?我的判断是否是公允的,合理的?来回的视角切换要把人逼疯,但我想,我不能逃避,我一定要做些什么。不,冷静下来,我可以选择不做的。我没必要让自己陷入这些争端中,没必要刻意去关注那些群体的交火。

但我有必要去了解我所处的这个世界。

理性中立客观成了贬义词,因为人们觉得这样高高在上而冷漠,仿佛只要不参与争辩就可以置身事外,随意评判。不过,如果在不同的阵营下都实践调研过,再回归理性的上帝视角,则是值得选择的一种方式。

少谈些主义,多研究些问题。少喊些口号,多做些实事。

少站队,多读书。少上网,多生活。

目前,我对性别议题非常感兴趣,此处先记录下几个争议性事件,我一定会回来写评议的。

一切都是变化的,当下的我,属于脱产上学阶段,刨除兼职实习等间断任务,本质上是没有从事任何社会生产,不占有社会生产资料,也被雇佣劳动的。弊端是,会产生许多不切实际的主张,无法对自身所属有确切定位。但好处是,我可以心无旁骛地学习、思考、积累。等到参与生产实践,我的态度一定会与当下不同。

那时候,我支持谁,反对谁,主张什么,坚信什么,会有明确的答案。而当下,我希望自己看得更多,想得更深,行动更务实。

2025年6月3日

巨忙碌的一天,停更哈哈。

2025年6月4日

入选西湖大学国际暑校了,我何德何能……

看来暑假也要充满挑战了,继续加油吧。

2025年6月5日

忙晕了

2025年6月6日

跌宕起伏的一天。

去了保卫处帮同学写情况说明;接到了来自上海的电话;复习,复习,复习。

2025年6月7日

燃尽了我没开玩笑。

《呼吸系统与疾病》考下来整体比较平和,但应该注意做题策略(最后交卷前划掉第3个诊断确实有些不应该,下面的几场多多注意)。

2025年6月8日

马不停蹄进行试题回忆整合,新笔记编写。

这几天基本睡四五个小时就醒了,轻微困累,注意力有些下降。

晚上去短暂游玩了战地1,技术进步了一些,但只是一些。在法乌克斯要塞和索姆河,还有格拉巴山,都能见到可怜薯薯被pro哥捞的身影o(╥﹏╥)o库鲁西

战争,混沌中的秩序,变化之中的守恒,矛盾、痛苦、刺激、极限。重症医学科也是这样的风格。

无端的联想,让我难以入睡,在床上听震耳欲聋的心跳。

人在经历一些全新的人生体验时,会短暂陷入一种认知冲击——原来世界上还真实存在着这样的人事物,世界如此大,如此奇妙,让人留恋不舍,又让人摇头叹息,爱恨交加。面对完全一样的事情,感受已经截然不同,未来也将会有更多的不同。

否定,否定之否定,走着,当然,不一定往哪里去。

以上。

2025年6月9日

夜里产生了想要书写的极强烈的冲动,克制不住,马上就要一涌而出,冲刷着飘摇的灵魂。

我要求自己忍耐,欲求就转化为了另外的锁链,困在身上。我确信我已经有所进步,曾经只能张开嘴,在人群中发出无声的嚎叫,然后狠掐住自己咽喉,痛苦于这种徒劳的尝试。现在,至少现在,我可以逼迫自己直面这种割裂。

直视着最丑恶的,最矛盾的本心,剖开之后,又一针一线缝起来。忍耐住快要吐出来的恶心感,把别过去的头扭过来。

可怜、拧巴、无知的家伙。

注视着镜子里的面庞时,每次都会有陌生感。这具身体,骨骼支撑起血肉,无法逆转自然规律的皮囊,从细胞开始的生命,百年之后会消解为宇宙中的尘埃。此时此刻,又属于什么呢。

不久之后,再次盯着这番话的我,会作何感想。是对探索自我存在的个体致以敬意,还是对脱离现实的空想者摇头叹息。

不要害怕,深呼吸。

既然怕,就不要想;可如果想,就不要怕。

这种恶心感来自于割裂。无法知行合一,虚伪又可笑,心灵蒙满尘埃,做不到求真务实。

自诩包容,友善,坚韧,秉信中庸之道,却无法真正践行道德。

是否过于完美主义、过于自我苛责?反思后改变的我,是否是更好的我?

仍有待思考。

2025年6月10日

1、读了上野千鹤子的书,紧接着去浏览男性向、女性向作品节选各一则。这次表现得很好,能够完全抽离出来,去审视每一条信息,有如下几个想法:

①在成为社会人之前,人首先是生物人,个体的交互除了心理、社会因素,还应考虑生物本能。在一些问题上,可以从人性角度出发,探究道德、伦理,也可以从性别角度上审判,是不同的角度。

②造梗、玩梗,娱乐化事件,是转移矛盾,忽略本质的行为。如当代青年的性压抑问题。

如今男青年和女青年的婚恋观、择偶观已发生了巨大变化。但日益开放的环境,和现实中保守刻板的处境之间形成巨大割裂。在中文互联网上,对含有性暗示色彩的视频调笑的男性,与一头扎进男男文学的女性,从处境上没有差异——欲望得不到合理释放的空间。

嘴上叫嚣着想要谈恋爱,但当需要人从学业等自身事务中分一部分时间去投入感情经营时,部分青年又是抗拒的。男性需要的是在稳固自身能力的同时,获得情感支持;女性想要在不放弃自身竞争力的同时,在对方身上获得更多。对课业/事业失败的恐惧,折射出有限资源存量竞争的残酷现实。

举例子,让打竞赛、卷绩点的男生放弃纸片人老婆去追求一名略有好感的女性;或者让高呼女性觉醒、自我独立的女生从课业中分出一部分时间去接触同龄的男性,是不切实际的。双方都有自己的核心需求,以及足以暂时纾解欲望的方式,不会去轻易建立亲密关系。如果说避开双性接触是一种体现,那么快餐式恋爱就是另一个极端。在感情中互相扶持、一同进步,是理想化的情景,权衡利弊或各取所需后的将就,是常态。

回到性压抑话题,我认为此处的“性”并不具体指代性行为,而是更宽泛意义上的情感压抑,是人被异化呈劳动工具后的心理表现,反映的是社会的结构性残缺。

我希望不同群体间能够有更多的对话、沟通,更多的信任、理解,让不可调和的制度冲突,在两个个体间得到暂缓。我尤其想要呼吁对立的双方,多去调研,清楚自己批判的对象是谁,声讨的主体究竟是什么?如彩礼问题上,不要彩礼的女性,要求高价彩礼的女性,愿意主动给彩礼的男性,和给不起彩礼的男性,是四个完全的社会群体(当然此处没有提到表示沉默和无所谓的中立方,ta们因为认知和非适婚年龄,本身较少作为主体和‘论据’参与这些争辩,故不讨论),忽略群体属性一概而论、混淆视听,一个逻辑推天下,最终只会让矛盾越来越大。

2、关注了巴以冲突最新热点,有如下几个想法。

①不要认为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是理所应当,请心怀感恩。

②科学没有边界,但科学家有国籍。同理,思想没有边界,但思想者有自己的故土。站在祖国的对立面,我无法做到;每当思想插上翅膀飞出眼下的方寸之间,我都无比感激给予我自由的这片土地,我深爱它。

③复杂的宗教、历史纠葛滋生残忍的屠杀,身为人类,我们都无法视而不见。人性催生了战争,而战争见证了人性。能做什么,能够做点什么?看到被虐杀的MSF医务工作者的遗言“原谅我,妈妈,这是我的选择”。我的心在颤抖,是啊,没有对错,只有选择。

还有举起双手的“环保少女”,她能否平安归来?我只能祈祷。

2025年6月11日

无所事事的一天,晚上回宿舍试图休息,结果只眯了半个小时,夜里面又是四五个小时自然醒。偶见胸闷。

冷静下来仔细分析了各学科的情况,意识到必须进行一些提前规划,还有两周,两周内(12天内)要进行七门考试,强度是有些大的,列个表将自己的知识掌握情况可视化,这样就能够有一定的紧迫感·。

我特别喜欢《我的三体:章北海传》的角色主题歌《夜航星》,里面有一句是这样唱的,“不回顾,永难再折返的故园的光阴,决意前行”,其中的决绝和悲壮令人动容,每次重振旗鼓,激励自己往前看时,我就会想起这句歌词,想起无垠宇宙里那存续人类文明火种的深沉者,于是“前进,前进!”

提高专注度和效率,静下来认真思考,念兹在兹,保持平和与稳健。

阅读了《牛虻》第一部分。

“你……你觉得,”亚瑟说得很轻,吞吞吐吐,而且莫名其妙地口吃,“这一切……一切……不都是很……很……滑稽吗?”

他要求别笑,这就好比要求耶稣受难像从底座上自己走下来一样。他无论怎么规劝或训诫,亚瑟始终无动于衷,只是笑,笑,没完没了地笑。

在走过母亲肖像那儿时,他抬头看看,大笑一声,耸耸肩。她也曾欺骗了他。

看来,无论在什么地方,生活都很雷同,到处都有丑恶和堕落,有歹徒出没,还有不可告人的诡秘和见不得阳光的阴暗角落。然而,生活毕竟是生活,他应该随遇而安。

天真烂漫、秀美灵慧的少年亚瑟,生命的信仰在一日之内分崩离析,所有人都背叛了他。我非常非常·喜欢詹姆斯与刚从监牢中释放出来的亚瑟交谈的情节,巨大的打击接连而至,他显得无动于衷,站成冷漠的雕塑,最终一瞬间迸发出猛烈的情感,用笑来宣泄。笑喋喋不休、道貌岸然的血亲,笑不堪一击的信仰,笑自己整个人生。

这刻画的多么鲜明,富有魅力。从这一天起,少年蜕变成青年,他再往后的人生里,学会了对痛苦一笑置之。

2025年6月12日

心脏不舒服,增加了休息的时长,依旧无法缓解。

一挺直身子就抽痛,亏我还在复习《心血管系统与疾病》,医者不自医。

牛虻的故事非常具有吸引力,但我当前得投身于更需要关注的事情上,只读到第二部分开头,此时故事来到十三年后,亚瑟已经变成了面庞黝黑、声音洪亮、见识广泛的青年牛虻。

昨天写日记,就想到了另一个角色——《进击的巨人》里的尤弥尔的话语,“如果这就是所谓命运,我只能为它的反复无常报之一笑了”。

我右手半握拳,抵在自己的左胸壁,深呼吸,目光越过眼前的沟沟壑壑。山的背面还是山,但没关系。冷静下来,坚持住。忍耐。

他这儿的小天地,毒气熏天,死水一潭,到处充斥着卑鄙的谎言和笨拙的欺骗,处处就像臭气弥漫的小阴沟,可是这种阴沟又很浅,连一个人也淹不死。

这是春天的一个夜晚,柔风轻拂,天气温和,星光灿烂。海水拍击着海湾的石壁。石阶旁边,微波荡漾,像是在轻声笑语。附近什么地方,一条铁缆在悠悠来回晃动,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昏暗中,有一台庞大的起重机升起,耸得那么高,样子很凄凉。在黑沉沉的海面上,天空繁星密布,珍珠色的云朵中有几朵像是戴着锁链的奴隶形象,他们在挣扎,像是为自己悲惨的命运提出激烈然而却是徒劳的抗议。

功不唐捐。

2025年6月13日

噩梦重现,我在梦境里面经历着于我而言最可怕的事情,高大狰狞的怪物长着人的面孔,轻而易举把你拖进黑暗。我掰着手指头,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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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大门是一个朴素的互联网交流社区,用户以西交学生为主,环境开放包容,据说最开始是CS的前辈搭建起来的。至少半年没有登上去看,简单浏览之后,我开始思考一些事情。

1、从自己的小世界里走出来对我而言是一件艰难的事情,我是否有必要再次进行这样的社交尝试?

2、如何定义社交尝试?在互联网上与陌生网友交流是否属于社交尝试?敦促自己打开朋友圈、校园社区平台等同龄人话题圈是否属于社交尝试?与不同专业的新朋友建立短暂的浅度关系,是否属于社交尝试?

3、这样的社交尝试对我而言的利弊在何处?我为什么会产生希望进行社交尝试的冲动?

我想先回答第三个问题,我为什么会产生这种motivation?

1、因为我发现了我看到了我的同龄人们在同样大环境下独属于自己的抗争方式,这有一定概率为我提供新的视角和思路,不至于有失偏颇。

2、我并不是厌恶社交,而是逃避社交中个人挫败感。与人的联系会让我陷入比较和焦虑,我厌恶自己无法控制的心态,所以从源头斩断内耗的诱因。但当我看到同龄人在社交中获得的情感支持,价值认同,乃至于自我实现时,又内心动容——这些我能够自给自足,但在与人交互过程中感知和自我孕育应该是有差别的。

3、我想要接触更多元的三观,接触具体的人,多体验——在大一下至大二上的这一年的我进行了这样的尝试,一年半过去,我想要再次抓住正式备考前轻松无压力的宝贵机会。

如何社交,我目前的想法是基于兴趣爱好来寻找交流对象,比如专业社交、游戏社交、运动社交、阅读社交等,先进行线上的尝试,如果有机会,再进行线下的接触。

不有所图谋,用真心作为筹码,在你还有时间尝试的阶段,多见、多想。

2025年6月14日

去兴庆考了德语六级,会见了新一和bb

2025年6月15日

《心血管系统与疾病》

坦白讲,题目在我的预期之内,但我表现得不好,基础东西没有做到满分,二选一的纠结中,又败给了模糊的记忆。

烦闷,但也仅此而已了。

2025年6月16日

竟然在强制性的自我控制中获得了快意,把起情感的伏波动全部按下去,去做需要做的事情,即使它使我感到痛苦。

我认为这是一种异常的心理状态,需要加以关注。不过,写下这些文字,也是一种发泄的方式。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天生的哑巴和受虐狂。 忍耐。 深呼吸。 忍耐。 如果你真的能够忍耐,并且确实享受这种快感,就应该专注于那些你逃避的、恐惧的事情。所有人都可以在纸面上表演和伪装,编织虚假的形象,但在仰望明澈天空、听闻树叶被风吹得簌簌作响时,才会感知到生命中流淌着的无数句忏悔。质问自己——我的愚蠢无知,我的伪善狭隘,我的矫揉造作,我的矛盾割裂。对此感到nausea,恶心,是否能够控制这样的行为?乐在其中,洋洋自得的样子让呕吐的冲动愈发强烈。我知道,此刻只要有一场病痛,一次折辱,饥饿、疲乏、灾厄,就能将我轻而易举地击倒,我的所有理智建立在安稳平和的环境中。

蚂蚁在啃噬我的皮肉,肌肤上间或有几枚血点。地面上斑布着穿过林隙的光,风在吹一池细闪的亮片。肢端麻木,我直不起身。我还是在逃避,逃避错误,逃避竞争,来到人世所必须经受的苦难。我已足够幸运,我深知。但为何仍对灵魂中的污垢和瑕疵紧咬不放,渴望的究竟是拯救,还是天罚?

在夏日午后,寒冷却让人不住颤抖。泪分泌的液体所含无非水电解质之属,品尝起来是微妙的咸。如何能确认这具肉体的存在?对着镜子总是陌生,这年轻却疲惫的脸令人作呕的固执。如何能够确认“生”的概念?让身体受伤流血,结疤,掐捏着肉,对坚硬的骨有折断的冲动。这种痛苦是否能够确认你还活着。不需要威士忌和吗啡,不需要酒精和尼古丁,就这样看着长椅上一动不动的雕塑腐烂,化为尘泥。把刀锋对向自己,这太过于简单了。你总是下意识选择一条轻松的道路,又粉饰成艰险的样子。

恋爱中的猥亵是残忍的。我需要花费长久的时间去构建对于爱和肉欲的认识, 只是微不足道的痛苦,儿戏一样的插曲。这一体两面的自负自卑,是十字架上的圣光和污血。最深爱和最厌恨的是同一个人,无数次想抛弃,又无数次回过头来拉一把的,都是自己。所恐惧的是过于独特和不够独特。亲爱的,你已足够幸运。从生理、心理、社会不同角度分析个人问题,是你擅长的。你一定能够医治自己。

人生不是故事书,伙计。 不过如果你要是当厌烦了主人公,倒是可以变成写作者跳出来看看。 停下这种表演,请,宽恕我吧 。

我的理想,我的事业,我的人生使命——我所热爱的临床医学,我所渴求的那种对具体之人的帮助,让我对这条道路深信不疑。我会成为一名什么样的医生?我这有限的生命能够创造些什么,留下些什么?忍耐吧,那种罗曼蒂克式的至死不渝的天真,需要刀与剑的守护。否认、伤害、误解、利用、欺骗,我都不害怕。我心向阳,便能万恶不催。即使自轻自贱,自我厌弃,只要把自己打碎之后再拼起来,然后直视着这一切,就能挨过去。我的同志啊,你已足够幸运…. 忍耐吧,孩子。

到此为止吧。这是虚伪的自我审判,把痛苦雕成艺术品,躲在人格形象后安全地发疯,这算什么。那么想赎罪就去ICU跟老师一起连值三个夜班,去给烂疮清创换药——而不是忙着在这里用华丽辞藻鞭挞自己,然后又陶醉于这种受难者美学。这在生死场上,在现实中什么都不是。连自己血肉都不愿触碰的人,拿什么缝合他人的伤口呢,亲爱的?医学也好,人生也罢,不需要什么圣徒殉道,要的是能稳稳握住生活方向盘的活人。要么去治疗,要么去休息,在这里给身心反应找补算什么。去触摸真实世界吧,亲爱的。在鲜活的生命温度里重新校准存在感,不要把刀锋对向自己了。

去做真实的牛虻,而不是虚伪的蒙特里尼。懦夫用痛苦筑高神坛,勇者带着汗臭跌进人群里。渴望无私的“神性见证”,又恐惧真实的“人性注视”,多虚伪啊,我的朋友。停止自我折磨和精心编排吧,去生活。

2025年6月17日

对抄手馄饨一类,我是极爱的。

在我的心目中

馄饨(妈妈做的)>抄手>馄饨(不是妈妈做的)>煎饺>蒸饺>汤饺

心理学考前花了4、5个小时速通,效果还可以。考完之后去吃了抄手,冬阴功汤底,酸辣带着薄荷味,奇特的口味。

在路上静静想了想,这学期学的课程其实我都还蛮感兴趣的,循环系统、呼吸系统、肿瘤、骨科,还有中医、心理和伦理学。因为在思考一些伦理问题,故而联想到了伦理学。

考完之后,马不停蹄地整理肿瘤学的资料,发推文,两点去吃饭。累吗,非常累,心脏不堪重负,舌尖噙着苦涩。昨晚是两点半休息,早晨六点半起床,背书。在园子里遇见了一位老大爷,是学校里退休的老师,我们寒暄一会儿,他看了我的舌象,认为我有些气虚、阳虚,建议我多喝冰水,并且早上不要吃饭。非常新奇的观点。

又遇见了解剖楼一楼的杂货铺的奶奶,她握着我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真好。

累,但是不痛苦,也不抗拒,全身心的接受着。我知道这是我所选择的道路,如果我决心承担这种责任,就要应对一切后果,而不是怨天尤人。

他气势汹汹地接着说:“我们无神论者懂得,如果一个人必须担负一项责任,他就在所不辞,竭力承担。如果他在重负之下被压垮了,那也是活该。可是,基督徒遇此情况,就要向上帝、向圣人祈祷求助,如果祈祷无效,那就转而向敌人乞求援助,总要找一个靠山,把自己的责任推卸掉。

读完了《牛虻》一书,至此,我心目中文学作品中的不朽形象又多了一个,如同太阳,照耀着人世,照亮了我心灵的每一个角落。

我稍后会为此书写长书评的。

我所经受的,也太微不足道了。我已经,足够幸运。

2025年6月18日

噩梦成真。内心几乎升起隐约的死志。高悬于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落下来把我捅了个对穿,因为我始终低垂着头弓着身体懦弱地跪拜。

颤抖着手,拿不住镊子。处理20具动物尸体,闻到了排泄物的刺鼻气味,脏器的血腥。好想吐。

冷静,忍耐,我对自己这样说。我需要为自己的错误负责,这是应该的。这都是我的选择。

呆滞地坐在试验台前,回想两个月前一切的开端,近乎涨破的胃,酒精的晕眩。处境没有任何不同,只是我不会再放弃自己。

客观事实是:

我抄错了一只动物的分组编号,把记录表格发给上级核查后,就接着操作——但上级有可能并没有细致查看并发现问题,出于对我的信任,默许操作继续进行。

而我在处死前的二次核对时存在犹豫,没有果断地制止同组学姐的操作,本质上还是带有侥幸心理。但巧合发生了,她在我二次核对前已经杀了一只实验鼠,误杀的那一只,正是我抄错编号的那一只。

是我请同学过来帮助我操作的,所以过错全都在我身上。我冷静地向上级打电话汇报情况,说是自己抄错了编号,并自己因鲁莽而误杀了动物,询问后续应该如何补救。他对我的平静和“不以为然”极其生气,我接受了非常严苛的指责和诘问,并花费了原计划的三倍时间处理事故。

本来今天,我可以不来,这一切本就不是我的任务,我帮助期末复习的同学处理实验,而我自己也有繁重的复习任务。选择答应,主要是顾及同学情谊,并认为任务并不复杂,只是注射和测量。

在得知今日除了注射任务之外,还多了处死任务后,我不得不去寻求学姐们的帮助。

说不后悔是假的,但我希望将对我自己的影响更局限一些。

我不是实验废物,不是屡教不改的惯犯,不是在基础实验上毫无天赋。

①我现在在紧张的备考中,接手一个从未接触过的任务,交接存在问题——我向原本负责实验的同学询问过,她给出的回答也比较模棱两可。

②来帮助我的同组学姐也没有二次核对意识,非常赶时间地处死了几只。

③上级紧逼,询问实验进度,我在匆忙中没有及时停下来,翻看实验日志,进行二次核对。

④实验动物只数不恰当,没有预留出足够犯错的空间,此批实验鼠已经因为种种原因死亡4只,即使我不误杀,也存在死亡可能。

这次我注意到了要多次核对,不过没有做到及时,有进步,但仍存在极大不足。需要培养自己多线程处理任务,以及在高压疲惫状态下处理任务的能力——我想当一名ICU医生,这些都是至关重要的品质。

一切都是缺乏熟练度所致,关键实验鼠被误杀,使得动物实验中断,我难辞其咎。但这不代表我缺乏科研潜能。部分责任需承载全部的辱骂,这是负责人所需要承担的,我应该尽早适应,以成为一名合格的领导者。一只实验鼠的生命,几百元的的实验经费,两三人的两周时间成本,这些东西与我正持续被摧毁的科研生命、积压的未处理心理创伤,以及可能丧失的职业信心相比,太过于微不足道。

天平应当向我倾斜。

比起满足他人的完美期待,我更需要想托举住自己摇摇欲坠的科研自信。

不过是小事一桩,处理就到此为止。

以上。

附上牛虻试图自杀的书籍片段——举枪的保尔·柯察金,信仰崩溃的亚瑟,他们所经受的肉体苦难、精神折磨远在我之上,可他们仍选择面对这无常的人生、多舛的命运。我虽然经受的是微不足道的困难,但对我来说也是承受范围内巨大的挑战,他们像是我穿越时空的伙伴,坚强地面对一切,我并不孤独,我的勇敢也同样值得赞颂。

他的人生道路就这样走到了尽头。他没什么可想,也不再有什么来惹他心烦了。现在他只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要摆脱这毫无用处、却又不能轻易打发掉的求生意识。可干这样的事说什么也总有点蠢,有点迷茫。

他有过自杀的念头,但并没下定决心,其实并没有认认真真想过。只是觉得自杀是明摆着的,不可避免。他甚至连采取哪种死法都心中无数。要紧的是快把一切统统结束掉,结束掉了也就万事皆空。房间里没有武器,连一把小刀也没有。不过,这无关紧要——一条毛巾也就行了,或者把床单撕几条下来也行。

像他这样一个灵魂,一个活生生的灵魂死了,可是大街上的日常琐事并不因此而有一点点改变。一切依然照旧。水池里的水仍飞花四溅;屋檐下的麻雀还会叽叽喳喳地叫,和昨天叫的一样,和明天叫的也没有什么不同。而他呢,人已死了——完完全全死了。

他坐在床沿,双臂交叉伏在床栏上,头伏在臂上。时间还多得很,他的头却很痛——似乎痛在脑髓里。一切都那么无聊,那么愚蠢……简直是百无聊赖……

他之所以想要用一根绳索了结自己的生命,那是因为有那么一个说谎的教士存在,仿佛别的教士就不说谎一样。好了,这一切已经过去,现在他聪明起来了。他只想要摆脱这些家伙,开始新的生活。

船舱里,不仅潮湿阴暗,而且污秽难忍,生皮和油脂臭气熏天。一开始,亚瑟感到窒息难受,本能地畏缩不前。但是,他想到惩罚牢房里的情景,不由得无可奈何地耸耸肩,下了梯子。看来,无论在什么地方,生活都很雷同,到处都有丑恶和堕落,有歹徒出没,还有不可告人的诡秘和见不得阳光的阴暗角落。然而,生活毕竟是生活,他应该随遇而安。

琼玛走到那边的窗前,站在那儿向外观望了一会。然后,她又转过身,只见牛虻又靠在桌子旁,一只手把眼睛蒙了起来。他显然把她忘到了一边。她坐到了他身边,沉默不语。过了很长时间以后,她缓慢地说:“我想问个问题。”“什么问题?”他一动未动。“你为什么没有割断你的喉咙?”他抬起头,那目光既惊讶又严肃,说道:“真没想到,连你也提出这样的问题。那我的工作怎么办?我自杀了,谁来替我干?”

至死不渝吧!